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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天源寺的凌元大师......那是宫里的皇帝和太后娘娘都要敬着的得到高僧,阿晚自然知道他。只是这些年他已少现于人前,非有缘人不得见的。

  他带她去见凌元大师......是不是要让凌元大师收她的魂?

  她眼中的慌乱都藏不住,他自然看出来了,他皱了皱眉,拍了拍她,道,“晚晚,我最清楚,你就是你。我自己爱的人,我是不会弄错的。去见凌元大师也是为了安你的心,但你若不想见,那就不见,只要在庄子上好好的养养身体,收拾一下行礼,等时间到了,我们就一起去北疆即可。”

  好吧。

  阿晚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总算不一惊一乍了。

  ***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顾晚”?还是,她真的就是“顾晚”?

  这种你突然是另一个人的感觉很可怕,并不是别人劝慰一下就能安心去接受一个新身份的。

  现在告诉她她就是“顾晚”,跟当初她突然变成“顾晚”一样令她茫然和慌乱,而且紧接着,还更多了纠结。因为如果她真的是“顾晚”,只是她脑子,记忆出了问题,那么接着的一个事情就是......“她”和继兄的关系......这更让她无所适从。

  她抬头看他,看他眼神中的阴影。

  她突然就想到,对他来说,在心爱的人“消失”和“只是记忆出了些问题”两者之间选择,他定然会选择后者......所以那些话,根本就是他的私心。当然,他也未必是在骗她,或许他也是在说服他自己。

  这样一想,好像还要更合理一些。

  然后她听到他道:“晚晚,你今日也累了,先歇息吧,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这么晚了,外面积雪深厚,他连夜赶回去,也太危险了些。

  她是不是“顾晚”一事且先放下吧。

  她道:“太夜了,哥哥你今晚还是就住在庄子上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看到他眼中有亮光闪过,眼神温柔,一向都是板着看着只觉凌厉的眉眼都灵活了起来,一时之间就又有些心酸。人就是这样,前世的他和现在的他差异越大,她便越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对他又是愧疚又是怜悯。

  他那样理智清冷的人,现在这样......感觉就跟有病......魔怔了似的,那眼神就不太正常啊。

  他看着她笑道:“好,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等你睡着了我就去隔壁客房。”

  他这话曲解了她的意思,但她张了张嘴,没忍心戳破他的“自我麻醉”,还是算了吧。

  ***

  阿晚躺在床上,外面赵恩铤还没离开。

  两人隔着帐幔沉默着。

  阿晚睡不着,外面赵恩铤在摩挲着茶杯。

  阿晚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纠结,不过说实话,也有一种终于把秘密说了出口的轻松,更没了原先怕被他发现之后被他收魂,或者弄得魂飞魄散的恐惧。

  现在她不用再装,换成他在装了。

  这又让她有些罪恶感。

  但就算背着罪恶感也总强过魂飞魄散。

  她道:“哥哥,那我是不是姑母的亲生女儿?”

  赵恩铤皱了皱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对她说实话,道:“你的确不是姑母的亲生女儿,明德三年,大魏和北凉大战,大魏军攻破北凉的真州城,你便是我在真州城破时看到的,那时正值姑母丧女,我便将你送给了姑母养在了她身边。”

  第26章

  阿晚差点蹦起来, 然后刚刚动了动身子, 想撑起身坐起来, 胸前就传来一阵剧痛。

  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不是姑母的亲生女儿。

  她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

  那么......很可能她的确就是顾晚, 顾晚就是赵云晚, 只是这个世界, 不知道为何会与赵云晚的那一世发生了偏差。

  “那我母亲,我是说我的生母......”

  “我会帮你查,晚晚,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身世,还有和云宁郡主的关系, 我都可以帮你查。”他慢慢道,“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不要着急,等我们去了北疆, 我也可以带你去真州城,你幼时我遇到你的地方。”

  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

  文德十六年,元月初六, 定国公府。

  赵恩铤的书案上摆着一副画, 那画中是一对母女, 母亲深眸皓齿, 五官明艳, 哪怕就是幅画, 也看得出是一个绝色美人, 此刻她神情温柔含笑跟雪地上的小女孩儿说着什么。

  小女孩儿仰头笑着,眼睛晶亮,小小的梨涡显现,别样的精致可爱。

  别人或许认不出这画中母女是谁,但赵恩铤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小女孩儿的模样更是刻在他心里熟的不能再熟的,因为那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未婚妻小时候的模样。

  至于那个妇人,她的五官也和他的未婚妻有五分的相似,只是这妇人的五官更为深刻,也更为明艳,阿晚的五官则要娇柔精致上许多。

  这妇人赵恩铤也很熟悉,因为那是他曾经的继母,阿晚的生母云氏。

  黑衣人单膝跪地禀告道:“属下收到黑鹰的急报,说是南安侯府的二公子,锦衣卫指挥使原缜原大人命人拿了此幅画像在北疆寻访这画中母女的消息,同时还在打听当年云宁郡主的旧事,黑鹰不敢擅自行动,只暗中阻挠了那人的寻查进度,再将这画拓印了送到了京中。”

  赵恩铤看着那画,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书房气氛却已凝滞,无形的压力破人心魄,黑衣人的额上已经开始慢慢冒出了些细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