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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2 / 2)


  说华西蔓蠢,前世的自己岂不是更蠢?

  所以是人不自立则人欺之。

  但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明白过来,前世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人和事,原来都是纸做的山而已,其实只要她肯直接面对,就能很容易破开。

  所以,她能从不含一丝胆怯地面对华西蔓,孟家人,英国公府的人,还有废太子和废后,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去面对赵景烜,面对他们以后成亲后的生活呢?

  或许最后也会发现,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严重。

  以前只是她太懦弱而已。

  ***

  在战事越来越紧的压迫下,个人的小算计通常都脆弱得还未发芽就已经被镇压或者碾碎在了它们原本就该待的阴暗角落。

  三月下旬,赵景烜率部分骑军抵达乌江最北的城镇北邺城。

  彼时朝廷南面军乌江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北邺城因为不是防御要线,不过只有几百兵马,赵景烜一到,便不顾守城将领的脸色,直接接手了北面主要城镇和寨子防御的主控权。

  然后就在他们抵达的当晚,叛军突袭乌江北面防线,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登岸,但攻寨之后却被诱入腹地,五千兵马全军覆没。

  三月底,北疆的五万援军已经兵分三路分别抵达乌江的三个要镇。

  四月中,在几次渡江战战役中全部战败,战势全面扭转的情况下,叛军首领王岐大概是发现了想要攻破乌江怕不是易事,就派了使者过来,提出了和谈,表达出和大周划江而治的愿望。

  此时南面军的统帅章兰一和赵景烜已经在讨论渡江收复南面湖广和福建失地的路线和方案。

  章兰一收到王岐的和谈书,真是想将那和谈书给撕了扔来使脸上让他滚回去……这场战争从他接受都已经打了一年多快两年,他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兵马战将在叛军的手中,这其中还包括他的师弟和一些心腹爱将。

  那仇恨简直就是血肉和白骨给堆出来的,就算是将王岐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平息。

  但和谈书是送给大周皇帝的,所以就算他再想撕也只能忍了。

  他命人将和谈书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这晚回到府中的脸都是黑的……虽然这大半年来他但凡从军中回府的脸多半是黑的,但章夫人还是觉出了此次的不同。

  章夫人也是出身武将世家,并非一般深宅妇人。

  章兰一有什么事只要非关机密也都会跟她说上一二,听她些意见。

  他自己在战场上,有时不免戾气太重,而章夫人性格宽和,看事的角度也会有不同,让他也觉常有受益。

  所以此时章夫人问起,章兰一便将叛军想求和谈,划江而治一事说了。

  章夫人听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不过是异想天开!”

  然后劝章兰一道,“将军,这种事你又何必不悦?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这种反贼,陛下又怎么会理会?”

  章兰一叹了口气。

  他是果决之人,但此时却竟然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在自己夫人的目光下,终于道:“夫人,燕王世子甫一南下,就扭转了南面军战势,今日跟他再谈后面收复失地的方案和路线,不过是略作一谈,已经令人颇为惊心……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挟制不了他,我怕等败了叛军,拿回失地之后,会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将军?”

  章夫人皱了皱眉。

  她很清楚知道自家将军并非心胸狭窄,贪功不容人之辈。

  他这般说,担心的必是另一层了。

  她道,“将军,您可是觉得……”

  觉得燕王世子有不臣之心?

  章兰一点头。

  两人夫妻多年,有时候不必多说只是一个眼神已经能懂彼此。

  他道:“他甫一南下,就能屡战屡胜,你真当他是神勇无敌,天纵奇才吗?就算是,在这些渡江战役中,靠的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神勇。他在来之前,根本就是对乌江流域和整个防线的地形地势,还有我军和叛军的布军了如指掌。”

  “他对叛军在陷地的兵防和后方了解得恐怕比我还详细……而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说想查就能查到的。他怕是很早之前就在南面布局,也一直都能拿到我们和叛军最新的情报。他一直在北疆和西北,彼时正是和北鹘西越还有西域战事正烈的时候,却仍有心机和这个能力在南面布局……”

  第82章

  章夫人看章兰一忧色重重,转而道:“将军,这位燕王世子的品性如何?之前妾身听到的传言多是说他脾气暴戾不堪,杀气太重,但听将军这般说,他能对南面战事把握得这么清楚,想来对其他地方包括异族亦是,这些都不是脾气暴躁行事冲动之人能做到的。”

  “妾身觉得此人应该是应酬帷幄,沉稳内敛之人,否则不可能做到百战百胜。而且他洁身自好,听说为了未婚妻兰嘉县主,身边无一妾侍服侍,这也表明他是十分自制之人。将军,你和他共事相处,觉得他性情到底如何?”

  章兰一叹了口气,道:“他的确是如你所说,沉稳内敛,十分自制,但却也从不掩锋芒,所以外人才会说他暴戾不堪,杀气太重吧。”

  不论其他,本身来说章兰一是十分欣赏,甚至可以说称得上是敬佩赵景烜的。

  毕竟他年纪轻轻,行军打仗之上,自己久经沙场竟也会逊色于他。

  更何况,他看出来,他的才能远不止于行军打仗之上。

  想到这些,他的面色愈发沉重。

  章夫人大约明白他的心事,也明白他的所忧所虑。

  她心中也担心,但担心又能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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