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她那敏锐的听觉，听到拓跋晔体内蜂拥上涌的气血，听到拓跋晔剧烈的心跳，听到拓跋晔低低的叹息和不知所措的呼吸。

她的心只是软了一软，体内太玄之气运转全身一圈，便恢复了从容镇定。

马车内。

微五的呼喊急促而低沉：“殿下，殿下，你这是何苦？”

良久良久，当大魏的马车远远地驶出五百米之外后，才听到拓跋晔的回到：“微五，晔不能自主，晔一想到阿九昭告天下的甄夫条件，晔便压制不住心头之血！晔……晔也不想这样啊！”

“噗……”终于忍不住苦苦压制的心头之血，一口血吐到了拓跋朗捧着的洁白丝绸布巾之上。

马车内的微五和拓跋朗，满脸震惊，痴了。

唯有骊歌，站在花车之上的骊歌，六识过人，听力敏锐的骊歌，能从万千声音中辨别出拓跋晔那特有的磁性声音的骊歌，身子也颤了一颤，一晃而过的失神落到了韦侠眼眸之中。

“阿九，拓跋晔那一百辆马车是求娶你的聘礼。”

“然。”

她自然知道，如今的她，训练的侯莫，于谨，赵虎，杨忠等人，建立了秘密的天下情报网，大魏拓跋晔在平城的异动，她和韦侠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九，拓跋晔除了不能放弃大魏江山，恐怕其他都能胜过阿恭。”

“然。”

胜过阿恭能怎么样？放弃大魏江山能怎么样？

求娶她，笑话！

“阿九，拓跋晔吐血了。”韦祐是当时剑圣，又曾经融入过她当时还没有激发出王者之血的歌家血液，听力自然也非常敏锐。

“然。”

骊歌非常平静，如此平静的骊歌，一下子便犹如唯有第一次见到她倒在血泊之中，那一抹从容，那一抹淡淡的微笑，韦祐那万年不变的沉凝俊脸，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哑口无言。

“韦大哥？”骊歌笑了，一种夹杂着苦涩和释怀的微笑，那幽深的梨涡清澈灵动，那黝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韦祐，惊讶地问道。

“阿九，终南山深处，乃隐士家族歌家祖地，祐身怀寻找歌家王者使命三十年，本该带阿九回归歌氏家族，完成几代寻找王者之人的使命，阿九可否答应韦大哥，同突厥人决战之后回终南山一趟，以祭奠您母亲歌天涯的心愿。”

“然。”骊歌望着欲言又止的韦祐，直觉告诉他，韦祐还有没有说出的话，但是，此时此刻，她虽然平静从容，她的心却终是被拓跋晔搅了一搅，有些麻乱。

她定定地朝着韦祐点点头，就这样身子一晃，犹如闪电，犹如飞鸟，犹如一缕风，几个飞纵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阿九，阿九，你提出的甄夫条件，也将我排除在外了，但愿你回到终南山歌家，能继承歌家王者的传统，改变主意，同我缔结伴侣，解我相思之意。

阿九，爱你宠你，伴你一生，我韦祐也可做到。

阿九，布衣任侠盟为后盾，堪比五万高家军。

阿九，阿九……

韦祐望着远去骊歌的身影，也禁不住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