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瀚走进房子内，找到正在打电话的徐琛，拍了拍他的肩膀。

“马上调查一下王凤、陆欣还有陈燃，包括程泽的名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房产，尤其是那种在郊区的，靠近海边的。”

“啊？为什么突然……”

“张邵军不用自己的名字买房，也可能用那些人的名义，现在这种情况，张邵军唯一能想到的，应该就是跑路到国外了，但所有正规的出国的渠道都被我们严格监视，张邵军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偷渡到国外，因此，他一定会找一个没人打扰的靠近海边的地方，等待时间乘船离开这里。”方铭瀚说道一半，突然沉默了，“又或许，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

“总之，你现在马上调查一下，然后派人过去。”方铭瀚吩咐道，“我到张邵军工作的地方找找线索，有什么发现，马上打电话给我。”

“好，我明白了。”

……

“那叶志楠呢？也是你杀的？”顾知漫问道。

“我从学校弄毒品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到了，争执之下，我不小心将他杀了……”张邵军解释道，“于是我就把他的尸体埋在学校后花园，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已经死了，我拿走了他的身份证，让程泽扮成他的样子来学校，迷惑大家的视线。后来我发现叶志楠的身份似乎可以一直利用下去，必要的时候，还能作为很好的替罪羊，所以就一直留着他，伪造出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样子。”

“所以，那个时候，你也已经认识程泽了？程泽是你杀的吧？他的那个恩师，其实就是你对不对？”

“程泽这个孩子头脑简单，他和陈燃还有陆欣不同，他只喜欢杀人和施暴的快感，所以我就把他训练成杀人工具，必要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张邵军接着说道，“谁知道，那天他突然着急忙慌的来找我，告诉我他杀了人，而且就是在你们学校……他还学习了我之前在尸体上做标记的手法，在尸体的脚踝处画了红色的圆圈。”

“就是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吧？”

“恩，索性他把现场的证据都收拾干净了，警察没有马上查到他，我原本以为没什么事了，但是没想到方铭瀚竟然因为这件案子联系到当年的那些案子，甚至还一直缠着你，我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再后来，程泽就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他开始按照我的名单上的人名进行杀人，他说要替我完成我未完成的事业。”张邵军皱着眉，“我发现自己渐渐控制不了他了，就在这时候，他的行踪暴露了，方铭瀚找到我，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除掉他。我想办法说服他走进方铭瀚安排的陷阱里，然后顺其自然的被抓住，我告诉他，在他入狱后，我会制造一个他假死的事件，然后把他送到国外，永远不要回来。”

“可事实是，你杀了他，对不对？”顾知漫冷冷的看着张邵军。

张邵军点了点头。

顾知漫苦笑着，闭上眼，将头瞥向一边去。

“知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张邵军坐在顾知漫床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

顾知漫只是紧紧闭着眼，眼泪不停的从她的眼角留下来。

“你杀了我吧。”良久，顾知漫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你说什么？”张邵军显然被吓到了。

“你杀过那么多人，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吧？”顾知漫问道，“不如你杀了我吧？”

“知漫，你不要这样……”

“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么多年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养父，会是这种人。”顾知漫的语气里夹杂着哭腔，“我一闭上眼睛，一边是你过去对我好的那些伪善的面孔，一边是你杀人时冷血无情的模样，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尤其是当我一想到，我父母的死是因为我，我舅舅的死是因为我，那么多人因为我而死，而我……而我竟然救了你这个杀人犯的命！我就是罪魁祸首，我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你在说什么？知漫，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啊，就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们之间才会有这样一段缘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发过誓，要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张邵军紧紧抓住顾知漫。

“在你看来，或许我救了你的命这件事情，是一个美好的缘分，但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孽缘，是噩梦！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我为什么要救你！就那样让你死在大街上吧，就那样……这样的话，他们都不会死，我的人生也不会因为这样被你搞得一团糟！”顾知漫冲着张邵军吼道。

张邵军怔怔的坐倒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顾知漫口中听到了这样一番话，那份他一直保存在心里的美好，在顾知漫看来竟然是噩梦。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张邵军有些发愣，“我以为，你是真的把我当做爸爸，把我当做亲人，我以为，你可以原谅我的一切，原谅这样一个爱着你的我……”

“你觉得这些事情，我会原谅你？”顾知漫笑道，“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张邵军痴痴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