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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第84节(2 / 2)

  费仕春不在乎那些。他被费金亦搂在怀里,才知道自己拥有了什么,立刻忘掉了母亲,转投这个被他咒骂过数万次的父亲的怀抱。

  之后的十几年里,他们之前或许有一些感情,但总不会多。唯有他的身份,他的血脉,是费金亦看中的。如果他连这些都失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会像母亲那样,被费金亦当做知晓秘密却不能提供价值的障碍给除掉。

  不能和长公主成亲了,在他没有找到办法,或者有手段掩盖这一事实前,绝不能和长公主成亲。

  费仕春吓得脸色惨白,想法只有这一个。

  这是明野可以预料到的事。

  费仕春没有拥有任何实质的权力,费金亦不会允许有人分走自己的皇权,即使是唯一的儿子都不行。对费金亦而言,费仕春不过是一个他延续血脉,日后搭建费氏王朝的工具。他施舍给费仕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何况他知道费仕春已经被养废了,他会亲自抚养孙子。

  而失去最大的依仗过后,费仕春只能尽力推诿婚事,他没有什么能力,做到的事情很少,没有太大用处。只是明野做事一贯稳妥,讲究万全之策。

  费仕春也是其中一道保障罢了。

  *

  边关快马急报,以羴然族为首,集结了十一个部落,正等着开春后冰雪消融,就要开战。

  这样的一场仗,羴然人蓄谋已久,十四王子之死只是一个借口,即使现在达木雅回到北疆,可汗也会杀了他,将他的尸体做成大胤人对北疆下手的证据。

  开战之前,唯有让草原上的部落都唇亡齿寒,才能真正凝聚起力量。

  这一仗,费金亦实在很不想打。

  打仗需要花钱,而边疆的那点土地,再怎么压榨,也换不回花出去的军费。

  但事已至此,不得不打。

  费金亦亲自下旨,整顿备兵,让大胤将士为国一战。

  朝廷上下,都为了这场仗忙碌起来,别的事都暂且搁置,连世族以表忠心,也被迫捐财捐物。

  费金亦想了许久,倒不是想这场仗如何赢,反正可以拖,拖到下一个冬天,羴然人没有补给,自然会退去。

  他想的是如何从这场仗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今的边疆将领还是有很多太后的人,这些年来,他虽然悉心培养自己的人,却还是不够。

  正缺这样的一场仗。

  有死了的人,有犯错的人,才能有新的人顶上来。

  费金亦想了几日,终于有了结果。

  作出决定前,他随口问张得水道:“边疆战事紧急,你说派谁去,能整治那番跟着先帝的老资历?”

  张得水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人选,揣摩着他的心意道:“那群老资历不过是仗着从前的功劳耀武扬威,连陛下的命令都不放在心上。依奴才看,也得下去陪着先帝才好。至于人手,奴才不懂朝堂上的事,只觉得明同知近日颇得陛下倚重,看起来像是急于出头,又有能力,能下得去手,不像那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只知道推诿。对于这样的人,陛下只要愿意许给他功名利禄,何愁他不肯为陛下忠心办事。”

  费金亦也点了点头,张得水说的正中他的心意。

  “就是有一点不好,”张得水到底是御前总管太监,不好把话说的太死,到时候真出了事,费金亦怪罪下来,他是有口难辩,便添了一句,“奴才听闻,这位明同知从前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还有些不明不白的传闻,不知是否会影响到为陛下办差事。”

  费金亦冷笑一声:“明野这样没有背景,没有瓜葛的人确实最好。他已当了锦衣卫同知,朕又许给他日后前程,莫说是男女之间,本就有闲人议论,容见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是有些儿女私情,又能值几斤几两?”

  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以他的生平而言,他对两任妻子,满宫妃嫔,确实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决心已下,他叫张得水找明野过来。

  费金亦道:“太后年老体迈,边关老臣野心勃勃,让他们打仗,朕放不下心。希望能有人监督行军,不让他们行差踏错,犯下大错。”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那些老臣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但也知道轻重,不可能放任羴然人进来。但他们不犯错也得犯错,费金亦要换上自己的人。

  那就得有一个手段狠辣,周旋四处,反应灵活的人去制造错误。

  费金亦长叹一口气:“朕思忖半日,唯有你可堪大用。明野,你去监军。”

  明野神色平静,不问缘由,只是领旨。

  *

  朝堂上的事,如今齐泽清都会言传口述,讲给容见听。

  北疆与大胤的一战,已在所难免,齐泽清又说,今日费金亦上朝时的意思,是对北疆战士不能放心,想要派人监督。

  本来说是要派个内务府的太监,群臣上谏,苦劝皇帝收回成命,费金亦莫可奈何,只说择日再谈,暂且罢朝。

  因为费金亦这么做的意图太明显了。

  太监不可能去监军,那还能有谁?

  如今谁风头正盛,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深受皇帝信任,适合这样的差事。

  容见心中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回去后,容见有些失神,不能集中精力做事。

  戌时过后,窗外忽然传来响动。

  没等敲第二下,容见已推开了窗,他看到明野站在桂树上,朝对方伸出了手。

  明野从窗台进来,站在容见身边。

  他偏头看了眼摊在一旁的书,温和地问:“殿下今日学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好像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即使再忙还惦记着很久以前说的要给他当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