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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第47节(2 / 2)


  申姜:……

  “都说了,是别人在闹事,我可是乖乖的一直在这里呢,就算偶有走出牢房——”

  “你真出去了?”申姜突然高声,嗓子都破了,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那也是为了躲过于凶残的闹事囚犯,”叶白汀眉梢带笑,声音又低又乖,“申百户也知道,我身子弱,可经不起别人的拳头,不得时时刻刻琢磨着怎么保护自己?”

  申姜盯了娇少爷半天,实在看不出异样,慢慢的被说服了:“……也是。”

  他今天都在外边,出事时不在场,听说当时锣声尖锐,走水来的很突然,所有人到处找火苗子,还没找到,有人就回过味儿来了,高声喊这是操练,于是所有人有效组织,紧张撤离……

  指挥使上任后,每个人手里发了一份小册子,上面内容详实,从规矩到刑罚,大大小小,不一而足,这‘操练’要求,自然在上面。锦衣卫每月月底有考核任务,平时也有对阵操练,这‘走水’实操,还是头一回。

  在这期间诏狱大门是关上了的,所有狱卒都出来‘救火’,里面有没有动静……因为外边太吵,说不清,之后打开了门,所有囚犯都在自己牢房里,牢门上上着锁,非常安静,有那鼻青脸肿的,说自己睡着了梦没做好,磕墙上撞的,也有人死在了自己的牢里,不多,三四个,可诏狱里有犯人去世是常事,时不时就有人熬不住,有时几天一个,有时一天好几个,也不算新鲜。

  可申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问了问下面人都说没事,一切正常,上头也没有追究,显然这事并不出格,牛大勇傻乎乎的,问什么答什么,就是越听越糊涂,好像真没什么异样似的。

  所有人都说没事,他也不好抓住不放,又没有什么恶劣影响,何必闹的同僚们不安生,真弄得所有人挨了罚,他这个百户上官也不好当。

  末了只能提醒娇少爷:“你现在身份敏感,记得离麻烦远一点,指挥使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真要露了馅……我最多是这个百户不要了,你么,这条小命别想要了。 ”

  叶白汀笑颜如春花:“我懂。”

  他就知道事情会这么收场。越狱这种事,哪能摆到台面上说?柴朋义被他气的动手已经是冲动了,怎么可能继续扩大影响,当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踹开的牢门自己关上,开了的锁自己锁回去,身上脸上的伤当然只能是自己撞的,不幸‘牺牲’了的狱友,也得帮忙拖回原来的牢房,死你也得死对地方。

  柴朋义吃了闷亏,也不敢露出来,更不敢打小报告告他,自己安全的很,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白汀把申姜敷衍过去,笑出小白牙:“所以,申百户今次过来,就是威胁恐吓我的?”

  “当然不是。”

  申姜翻了个白眼,把牢门打开:“出来,动作快点,把小裙子换上,头儿要找你谈话。”

  叶白汀哦了一声,从善如流的往外走,正好他也有要说的。

  “你都不惊讶的?”申姜自己都很惊讶,“指挥使很少找人谈话,每天每天那么忙,又不是闲的蛋疼。”

  叶白汀唇角微勾:“所以我就是他要忙的事啊。”

  “啊?”这……莫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私会!

  “案子。”叶白汀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不破了?”

  申姜:……

  那还是要的。

  小厅中,仇疑青已经坐在上首,申姜把娇少爷送到,行了个礼刚要走,就被叫住了。

  “不是查到了新线索?说吧。”

  申姜:……

  原来真不是什么私会,就是查案,是他狭隘了!

  他赶紧整肃表情:“是!属下去查了青楼女子红媚,因时间紧急,此人行踪暂时无法确定,但送出去素帕的先后顺序已经查清,徐良行先得到,就在庄氏的花宴当日,他之前拜托过别人,这天宴上别人正好给他送来,郡马是宴后第二天傍晚,出了妙音坊,亲自去了青楼,匿名花大价钱买下的……”

  所以在顺序上没有问题,对的上娇少爷此前所有推理。

  “还有就是这毒,属下仔细排查过徐家上下,与宴客人名单,具体是谁动的手脚,方向仍不清晰,但当日中毒的并不只郡马和庄氏,毒应该是下在一轮茶里,除他二人,另有十余客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胃口消减,连腹泻拉肚子都没有,本人就没怎么在意,也没请大夫,现在已经完全康复,属下让大夫给他们看过,脉象并无不妥,身上皮肤没有异样,胃口也回来了,非常健康。”

  叶白汀沉吟:“所以这个毒,并不是精准的下给某个人,凶手无法控制这一点,只尽量做到了小范围,只要确定死者能中毒就好。”

  申姜:“没错,和你同指挥使之前推测的一样!”

  叶白汀看向仇疑青:“指挥使此番回来,应该也从宣平侯那里问到了信息?”

  仇疑青摇了摇头:“侯爷喝了大酒,醉的人事不醒,说不清,若想知更多细节,须得等他清醒。”

  叶白汀歪了歪头,但是?

  仇疑青:“但本使确认过了,他也得了花柳。”

  申姜诶了一声:“可是宣平候……并没有在与宴名单上啊!那天花宴,他根本没有去!”

  仇疑青眼梢睨过来:“谁说花宴和花柳有必然的关系?”

  申姜缩回了头,就你,你和娇少爷,不都是这么推测的……

  叶白汀想了想,问仇疑青:“宣平侯身上的花柳是不是更严重?”

  “不错。”仇疑青颌首,目露赞许,“他得病,比两个死者都要早。”

  叶白汀目光更深:“那他现在的生活环境,一定很不如意,喝大酒,大半是郁结难去,无法消解。”

  仇疑青:“伤处溃烂成灾,家人退避,亲朋不问,纵是下人丫鬟——也宁愿扛家法,不愿近身服侍。”

  “那这……是得借酒浇个愁……”申姜背着仇疑青,小心翼翼的给娇少爷使眼色,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不能你俩都明白,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啊!

  叶白汀微笑:“正好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要向指挥使汇报。”

  仇疑青:“讲。”

  “诏狱深处,有个犯人叫柴朋义……”

  一句话还没说完,申姜眼睛就立起来了,好个娇少爷,你还骗我说你乖乖的没搞事,没搞事你怎么得到新消息了,还知道牢房深处有个犯人叫柴朋义?你是不是去问了人!那么大的事,你到底怎么搞出来的?但凡问我一句,也不用这么折腾啊!

  还有这是哪里,指挥使就坐在上头,这种事是能随便往外说的么?你就不怕指挥使当场打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