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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2 / 2)


  田氏的名声太糟糕了,纪仁德今日得到贴子来了,两家之前并无交情,小辈们过过心也能明白,纪仁德有所图,只是手段太高端,蒙过了老爷子。

  有道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王家人向来持正,不怕犯错误,就怕家里人看出来了不说。

  崔氏吞吞吐吐把这事说了,“田氏这名声……媳妇实在不敢恭维,纪仁德这么巧撞了上来,媳妇就不信他没旁的心思。”

  王太太脸上笑容收了收,“有心思不怕,怕的是想求的事太过……”

  崔氏又想起一事,“这两天府里出去采买办事,总能碰到纪府下人,上赶着过来说要给我们行方便,说他们没心思,谁信!”

  王太太皱了眉,“果真如此?”

  崔氏忙点头,“若不是做的太过,媳妇也不会想这么多,扰着娘拿主意。”

  王太太想了想,叫过贴身妈妈说了几句,微笑着拍拍崔氏的手,“你是好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整个大夏朝是独一份,每一步都要想好不能踏错,你能如此警醒,我很安慰……”

  “娘……媳妇也这么大年纪了,哪能这样夸——”崔氏见婆婆重视这件事,心就放下了,“外头还有事,媳妇去忙了。”

  王太太的妈妈去前院唤王谦之时,他本人也听到了些不怎么美丽的事。

  他去迎老朋友,路过门房隔墙,墙外有两个眼生的下人在说小话。

  或许是伺候的主子正在外院做客,他们身份不够去伺候,闲在门房外没事,就吹开了牛。

  一个眉粗眼大的车夫口沫横飞的吹纪家小宴的事,引来另一个人惊讶声连连,连喊不信。

  “这你都不敢信,我这有个大消息你都不敢听!”车夫手抄在袖子里,高高扬着脖子,很有些骄傲之意。

  另一个人叫了几声哥哥,还殷勤地倒了茶,“你就与我说说嘛。”

  车夫这才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纪家上回这小宴,可是惹了大麻烦的。李家知道不?京城吏部侍郎李独慎的爹,前些天就在咱们临清,亲眼看着这些事发生,气了个仰倒,立马就写了封信给儿子,说纪仁德私德不修,不屑为伍呢……”

  “我不信!”另一个人摇着脑袋,“纪四老爷的岳父可是厉害,用得着别人帮忙!纪四老爷肯定官途顺畅,我与你打赌!”

  “切——”车夫嗤笑一人,“无知凡人,等着纪四老爷当不了官时你就知道了……”

  “你有知!你不是凡人别在这给人赶马车啊!不敢赌就说不敢赌!”

  “干你娘!老子还怕你!赌就赌!不赌你不知道老子消息准!”

  ……

  之后便是些不堪入耳的下人言语官司。

  王谦之听完没当回事,以为是下人胡乱嚼舌头。吏部管着官员考核派签,吏部官员的看法对官员们很重要。如果纪仁德在吏部侍郎李独慎那里没有好印象,现下去修好才最重要,精神面貌必不会是如今这样恣意飞扬,不说愁眉苦脸,精神不起来是一定的。

  王谦之迎来老朋友,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纪仁德过来打招呼,他顺便介绍两人认识,虽然并没什么溢美之词,但对纪仁德的满意欣赏,是透出来了的。

  又有人过来打招呼,老朋友与人浅聊,他便与纪仁德说了几句话,见他面有忧色,问了一句。

  纪仁德便笑着说,“没什么,不过是来年派官的事。我不欲像旁人走关系,只想拼着真本事,问心无愧的替朝廷做事,为百姓谋福。只是决定做好了,结果未出来,这心里有些忐忑,王老见笑了。”

  王谦之见他坦诚,并非是带了礼物来求官,只是对未来位置忧思,“这有什么,我帮你问问。”

  纪仁德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根本不需要求王谦之帮他谋职位,只要他能出声询问就好!

  以王谦之的地位,会直接问吏部尚书,他这一问,就代表他的意思!吏部尚书不会不给王谦之面子,到时必会调他的派官令来看,职缺就能越过李独慎到手了!

  他绷住了,恣态躬谦地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如此谢过王老了。”

  王谦之挥了挥手,觉得纪仁德这人,怎么看怎么满意。

  有才,谦雅,有冲劲,又内敛,知人事,懂眼色,这样的人,会有大出息。

  因王夫人说了不是什么太急的事,过来请人的妈妈见王谦之一直在忙,没敢打扰,直到这时看到他有了空子,才过去传话。

  王谦之应了,稳步走向后宅。

  王夫人见着夫君,先是问过了累不累,要不要歇歇,上了一盏茶,让丫鬟拿热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让他松快松快,才说起了崔氏带来的话。

  王谦之听了,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

  “夫人这些话可是真的?”

  王夫人面色也有几分郑重,“你没来时我又让人去四处小心探过了,的确是真的。”

  王谦之腾的站了起来,猛地拍了桌子,“纪四小儿,欺我太甚!”

  王夫人赶紧走过去给他顺气,“一大把年纪了,时刻记着注意身子,不过是别人的事,把自己气出个好歹算是怎么回事?”

  王谦之胡子一翘一翘的,仍然消不了气。

  王夫人又劝,“这人心隔肚皮,你在这个位置,多少人挖空了心思往你面前跳,你不都看惯了?这纪仁德不过是其中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哪值当生这么大气?”

  “我就是……我这把年纪了,如何还能被人骗!”王谦之眼睛瞪的大大的,眼角的褶子都撑起来了。

  他把这些日子与纪仁德来往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刚刚听到的下人们的话说了一遍,“我还当纪仁德是个好的,还答应了帮他问派官结果!”

  “你啊……我看,不是那纪仁德装的太像,就是这些全是流言。”王夫人柔声安慰,“你不是听下人说,那纪仁德在李独慎那里名声不好?今日徐家也来了人,徐家老爷子与李家老爷子是好友,前些日子李老爷子来,就去徐家小住过几日,若此事确实,徐家肯定知道,你不如借此机会去问问?”

  王谦之年近花甲,两鬓斑白,从年轻时脾气就拗,老了脾气更不好,王夫人这样一说,他觉得也对,但是又迈不开腿,“真是好没面子!”

  王夫人手掩了唇笑,“你不是自求娶我那日,就说不要面子了么?”

  王谦之顿时哑然。

  王谦之年少时风流,王夫人是他偶然遇到,一见钟情下想娶来做夫人,

  不想王夫人看不上他的风流才子姿态,偏不答应,他想尽了办法,才娶到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