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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2 / 2)


  机会是有了,只怕他没命回来。

  严阶的话点到为止,后面便不必再说了。他寻了处干净的草坪,一掀衣摆,席地而坐,朝向沉庆阳低声道:“还有一事,有关太子,恐怕他还不知道呢。”

  “什么事?”

  一听与东宫有关,沉庆阳当即肃了神色,沉声道。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趣得很。”严祁笑了笑,神神秘秘道:“几月前,荣昌郡主失足落水,听说差点被淹死。不过幸好被人救了上来。”

  “……就这?”

  沉庆阳还以为有多精彩,万分无语道:“拓跋黎那丫头,仗着太子的威势嚣张跋扈,落水有什么可奇怪的?”

  “哎,掉到湖里确实没什么奇怪的,重点在救她的那位好心人身上。”

  严祁抚掌笑道:“一个过路的穷书生,碰巧救上来一位郡主娘娘,按常理说不应该等在原地领赏么?人家却偏不,‘事了拂衣去’,潇洒得很,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名姓。”

  沉庆阳被勾起了兴趣,追问道:“这样正直的品行,难道岐王府后来没去寻人么?”

  “当然去寻了,不过不是为了感谢人家,而是为了自家的千金小姐。”

  严祁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却将那小书生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无论如何要见到那人。岐王妃没办法,只好大张旗鼓去寻人,没想到之后麻烦更大了。”

  “拓跋黎见到人,竟死拉着不放手,哭闹不休,非要嫁给他。”

  “你想啊,一个寒门书生,就算品行样貌再好,也不可能与王府相配。岐王妃愿赠黄金百两作为答谢,那人却分文不取,只想离开。奈何拓跋黎认定了他,闹得岐王府上下不可开交,听说连白绫都挂上去了——哈哈哈哈哈!”

  沉庆阳听了也觉得十分离奇,得亏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恐怕都得为自己的妹妹羞愧难当。

  “最后呢,这事怎么解决的?总不可能真的答应结亲吧。”

  闻言,严祁摇了摇头:“你还是低估了那丫头的本事,放眼大昭,连太后和皇后都是萧氏女,除了陛下,谁能管得住她?况且这事又不可能真的闹到陛下面前,只能先威逼利诱,假装敲定婚事喽。”

  “……依岐王妃的性格,她能同意?”

  沉庆阳猜测,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口头婚约能作什么数?究竟行不行还不是岐王府说了算。不过,能让拓跋黎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的少年郎,不知是何等风采。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总该知道那书生的来历吧,说来听听。”

  严祁点了点头。

  “那少年姓燕,单名一个祁字。”

  *

  意料之中,冯瑜入睡后不久便像往常一样在梦里“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睛,恰是一缕清浅的晨光照耀在身上。

  冯瑜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简单有氧运动一下,伸个懒腰,没想到呼吸间却灌了一肚子寒意,当下便忍不住微咳了两声。

  原来,已经这么冷了……

  大昭的空气质量虽好,到底是没有暖气的古代,地理位置又处在北方,早早便入了冬。她只是十天没来而已,这里就已经彻底换季,气温骤降。

  缺衣少食,没有炭火,也不知拓跋鞅要怎么熬过这个严冬……

  哎,对了,他人呢?

  冯瑜一边嘟囔着,一边暗自环顾四周。看太阳的位置,现在应该是早上八点左右,按照拓跋鞅的勤奋程度,早该稳稳地坐在书桌前读书,怎么这会儿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她转头,发现床榻上整整齐齐,明显被人收拾过。桌上茶盏中的茶水几乎未动,说明他不会走得很远,肯定就在院子里。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吱呀”一声,门开。冯瑜转头望去,却直接傻了眼。

  这样冷的清晨,拓跋鞅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打,大踏步进了屋子,转身带上房门。他的右手提着一柄长剑,袖口被卷起,露出他稍显白皙却十分结实有力的小臂,仿佛刚刚练剑回来。

  冯瑜默不作声,就那样以仰视的视角,看着他高高束起的长发,微微汗湿的鬓角,因为喘息上下滚动的喉结……

  他最近似乎在长高,窜得很快,身高目测应该已经超过一米八了。少年整个人宽肩窄腰,相貌冷厉,看上去十分惹眼,再加上方才运动过,一股蓬勃朝气扑面而来。冯瑜不禁暗想,平时学校里那些男生打完篮球回教室,一身臭汗,她只觉得嫌弃,怎么换成拓跋鞅就这么好看呢?

  论颜值的重要性啊。

  恰在此刻,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边蜿蜒而下,流过脖颈,流进他敞开的领口中,隐约可见坚实的胸肌……

  冯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我靠,这小朋友有点性感过头了吧?不合适吧不合适吧?

  她一边狠狠谴责自己,一边继续盯着拓跋鞅的动作。他似乎有点口渴,随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茶盏,正准备一饮而尽。

  哎,那茶剩了多久了?

  冯瑜突然想起什么,当下立刻出声道:“别喝!记得要喝热水!”

  “噗!”

  骤然听见这句话,拓跋鞅刚喝下去的一大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他僵硬着身子,缓缓回头,恶狠狠地望向桌上的玉扣。

  ……我只是让他多喝热水,应该,没错吧?

  冯瑜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发虚,弱弱道:“那、那个,我跟你说过啊……你们古人容易生病。现在天冷了,运动完不能直接喝凉水,容易感冒……”

  “那你记不记得,我也警告过你,不许醒了以后默不作声地装死。”

  拓跋鞅暗自握紧了茶杯,阴沉道。

  “我没装死,我确实是刚来啊,突然说话吓你是我不对,可你干嘛这么凶啊……”

  冯瑜是真的怂了,她感觉到这人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还是少招惹为妙。然而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每一次出声,都是对拓跋鞅无尽的折磨。

  拓跋鞅闭了闭眸子,竭力压下内心的躁动。他放下茶杯,并没有再喝,而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想把心中的所有杂念都清除出去,可惜全是徒劳,昨晚的旖旎不停在他脑海中上演。

  那个女人,也是用这幅嗓音勾引他,诱惑他,最终做了那样恶心的事。

  早上醒来,他直接翻身坐起,觉得处处无异,却又处处都是异状。屋子里没有人进出的痕迹,床榻上也没有女人躺过的样子,可他的被褥间却是一片淫靡,沾满了精液。

  他听说过“精满自溢”,原来那一切只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春梦罢了。拓跋鞅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觉得浑身的燥热依旧蠢蠢欲动,他没心思静下心读书,只好提着剑出去练了一个多时辰。

  十日已过,他知道那小妖精会出现,昨天他还隐约有些期待,今天却莫名十分抵触。

  “我要换衣服了。”

  沉默了半晌,拓跋鞅突然站起身,闷闷地说了这一句。

  “哦。”

  冯瑜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往常都是这样,拓跋鞅直接在屋里换,并不怎么在乎她。而她又是个老实人,绝对不会偷看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他们还是……

  唉?

  她闭着眼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好像被人拿起,又被放到了什么地方,周身凉嗖嗖的。

  这屋里怎么突然刮起风来了?冯瑜忍不住睁眼一看,眼前却刚好是即将关闭的房门。

  她仰头,只见拓跋鞅寒着脸,一本正经道:“男女有别,以后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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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个起名废,这章的名字其实应该叫《多喝热水》。

  这章信息量真的巨巨巨大,感觉到这里故事才算真正展开。相信现在还在继续追文的读者老爷都不是全肉爱好者,反正我是一定要走剧情的,后期架构还挺大,人物也不少,如果不是很有耐心看权谋就只能劝退喽~